童趣

期次:第572期       查看:71




  六岁的那年,我受到一本书的启发,第一次用彩色铅笔画出了一条吞象的蛇,我把这幅杰作拿给大人们看,问他们怕不怕,他们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我又将蛇消化象的情况画了出来,以便让大人们更易看懂,他们却劝我把这些开着肚皮的或闭着肚皮的蟒蛇画放在一边,把兴趣放到地理、历史、算数、语法上来,于是,我放弃了当画家这一美好的愿望。
  其实,每一个大人都曾是小孩,只是有的人忘了,那属于孩子的梦一般的童年也随着记忆一起逝去……出生于普通农民家庭的我庆幸自己经历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我的童年,虽不如曹文轩笔下桑桑的那样丰富多彩,也没有王朔笔下方枪枪的那样糗事百出,更没有马克 · 吐温笔下汤姆索亚的那样惊险刺激,可平平凡凡的童年中也有着些令我难忘的趣事。
  养蚕。每当暖暖的春风拂过小朋友的脸蛋儿时,我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脱掉穿了一整个冬天的棉袄,一件是拿出上一年蚕蛻蛹成蛾后产下的卵。上学放学,下课出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藏在书桌底下,小心翼翼叠好的纸篮子里的黑黑的蚕卵,总是忍不住偷看几眼,生怕不经意之间,错过了蚕宝宝破卵而出的那一刻。时间总是那么漫长,上课下课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篮子里的卵却丝毫没有动静。偶然听到前排的女生大喊:“呀!我的蚕出来了!出来了!”后几排小朋友的头便齐刷刷地低下,仔细检查自己的小宝贝有没有新的变化,有人因惊喜而欢笑,也有人因失望而沮丧。渐渐地,一只又一只黝黑的蚕宝宝破卵而出;渐渐地,一棵又一棵桑树少了刚发芽的新叶……转眼到了初夏,路旁的桑树已结出了小小的果实,我们的蚕宝宝也在悉心照料下越长越肥,大家总是喜欢把它们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任其随性乱爬,那种因触碰蛋白质而产生的丝丝凉意至今仍叫人难以忘怀。如同季节的轮回变换,新的蚕宝宝破卵、变色、做茧、成蛾,又产下满载希望的卵,梦一般美好的童年却不能周而复始,我们终将长大……
      钓虾。快乐的暑假总是在烈焰的阳光中开始,夹杂着疯了一下午而流淌出的汗水,夹杂着丢在一边的暑假作业上的灰尘,夹杂着饭桌上飘过的油焖大虾的香味……关于夏天,我的回忆不只是躺在楼顶数星星时的奇思妙想,不只是躲进草丛中捉萤火虫时的小心翼翼,不只是爬上桑树摘桑果时的酣畅淋漓,还有烈日下钓虾的无限乐趣。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从家里偷出一块块瘦肉和缝衣服的线,带上一只只水桶或简易的塑料袋,扯上一根根用来支撑西红柿的木棍,跑到小河边,开始一整个下午渔翁般的生活。有时,一只漂亮的红蜻蜓让我们忘了手中的钓竿,追逐着跑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才发现肉已被吃了精光;有时,一条跃出水面的大草鱼让我们忘记钓虾的初衷,跳入水中搅浑一池子的水只为捉住惊鸿一瞥的草鱼却吓走一群将要上钩的虾;有时,一阵毫无征兆的大雨让我们狼狈地丢下所有的工具连滚带爬地带着一身泥泞回家讨大人们的一顿臭骂……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有时竟觉得只是睡了一觉就已见暮色。一群小伙伴围做在晚餐的桌旁一边做着游戏讨论着最新的动画片,一边吃着厨艺最好的妈妈亲手做的油焖大虾,那时觉得人生中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吧!
      打雪仗。寒冷的冬天浇灭不了一颗颗爱玩的心。高高的屋檐缀着一根根尖尖的冰锥,味道也是带着冬天的滋味;晒稻的场地堆起一个又一个谷堆,躺在上面晒太阳也别有一番滋味;洁白的雪花飘满整个天空,一张嘴便能品尝老天爷送给我们的新年糖果……当然,学校、村子、马路上堆起的厚厚的雪更是被当做玩耍的最好玩具。即使耳朵、鼻子、脸蛋、手被冻得通红,也要体验冬天里出汗的乐趣。班级与班级,小组与小组,男生与女生,一个又一个雪球在空中滑出美丽的弧线。“嘿,你打不着,打不着!”“有种你别跑!”。恍惚之间,帽子、围领、手套都已湿透,却觉得浑身像坐在暖炉旁一样发烫,眼神也因此不怎么好使,“啪”老师被砸中了,“啪”校长被砸中了,“啪”教室的玻璃被砸中了……尽管闯下了大祸,欢闹声却总不间断,上课时,整间教室都是湿漉漉的雪水,还有因玩得太过而喘气的吁吁声。回家后,都免不了一顿痛骂吧!
  一晃七年过去,灌篮高手、游戏王、数码宝贝都已出了重制版,与之相关的童年,却只能在我们的回忆里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2015级汉语言文学非师范 杨波)